春熙

CP羡澄

现代paro

生日快乐 我的阿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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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高中生江澄一周最幸福的事，就是在周五早放学的午后买一杯奶茶，坐上两三点时空荡荡的公交车，阳光懒洋洋地洒过玻璃窗，他惬意地歪过头靠着窗，奶茶清甜的滋味弥留在嘴里。

 

当然这个喜欢喝奶茶的小癖好并不符合他在学校里第一酷哥的称号，所以他总是私底下一个人喝，从不参与同学课间一起的点外卖活动。酷哥总是要特立独行一点的。

 

酷哥也不贪嘴，一周一杯，铁打不动，像是一种仪式感。但这份酷总是在被他母亲抓包喝过奶茶以后打回原形，奶茶的115种对身体的坏处他都要会背了。所以他总是聪明地选择在到家门前将杯子毁尸灭迹。

 

十七岁的江澄最大的烦恼来源于母亲的严苛与念叨，与之对比的又是父亲常年外出工作，对他的成长缺少关注，而每次父亲一回来，父母间的争吵也如期而至。

 

姐姐在前一年出嫁了，他缺少了唯一一个倾诉对象。他并不是特别乐意与班里的同龄人交心，虽然玩游戏和打篮球这种集体活动也不会落下，但真心话与大冒险里他选择的永远是大冒险。

 

他内心是觉得自己的烦恼矫情幼稚，说出来就不是坚强的男子汉了。可烦恼终究是烦恼，嗜甜是一个宣泄口，是他小小的叛逆。

 

02

网红奶茶店总喜欢开在学校旁边，放学后排队的人密密麻麻。江澄不是很感兴趣，他不喜欢凑热闹。

 

他习惯墨守成规，常光顾的奶茶店离学校还有一条马路，人不多，味道也不错。

 

而这天去的路上，他发现在旁边又新开了一家，原先是麻辣烫店，闭门装修一个月后摇身一变成了奶茶店，店内是田园风格，店名是Journey。私人小资，不一定好喝，江澄心中下了评价。但因为好奇它开在同类竞品隔壁的勇气，他有了尝新的想法。

 

门推开的时候有风铃响声，刚开的店没有什么名声，店内冷冷清清，只有一个年轻人懒洋洋地倚在柜台上哼着背景音乐，是那种很耳熟却又叫不出名字的乡村民谣。年轻人叫魏无羡，他听到动静转过头来，“欢迎光临”和满眼笑意随后而至。

 

江澄瞥过眼去看背后的菜单，是手写黑板的样式，魏无羡的气质很好，根本不像一个奶茶店的店员，他有些招架不住。

 

“海盐奶绿，加膜。”

 

“啊，加膜是什么意思？”魏无羡摸了摸头。

 

看来是个新员工，江澄心想，“就是不要咖啡那种盖子，打奶茶那种膜。”

 

“那你怎么喝得到里面的奶盖啊？”魏无羡不解。

 

江澄觉得他话有点多，可又忍不住分享自己的小癖好：“我就喜欢混着喝，这样最好喝。”他嘴角得意地扬起，圆圆的杏眼在说到好喝的时候亮亮的。

 

魏无羡噗嗤笑了一下，“知道了，打包还是这里喝？”

 

江澄看了眼店内的环境，比起奶茶店，这家店更像café，有几处桌子和沙发椅，人少清净，他想边消灭奶茶边写作业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那时还没想过潜意识里是因为对魏无羡感兴趣而留下。

 

03

那时候离手机支付盛行还有几年，找零的时候魏无羡问他是不是X中的，江澄点了点头，“现在的校服已经变这样了呀，我们以前是纯白的。”

 

江澄并不好奇以前的校服是怎样，他有点惊讶于这个奶茶店员也是X中的，这是他们这里最好的高中，不禁又打量了他几眼，那人把零钱递到他手里，抬头注视他的眼里一直含着笑。

 

“干嘛这样看着我，我以前可是学霸。”魏无羡感受到了他怀疑的目光。

 

“学霸现在在卖奶茶？”话一出口，江澄就有些后悔，这样说显得自己很刻薄，对魏无羡的反应很紧张。

 

好在魏无羡只是哈哈大笑了一下，他转到厨台开始做饮料，“这是我学姐自主创业的店，她的梦想就是开奶茶店，我有空就过来帮忙。你去等着吧。”

 

江澄松了一口气，他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拿出作业来做。

 

没一会儿，他点的海盐奶绿就被递到了面前，“慢用。”底下的绿茶清澈，最上面浮了一层洁白的奶盖，让人忍不住想直接舔一口奶霜。

 

而江澄这杯加了膜不能打开喝。他说了声多谢便把杯子倒转过来，奶油瞬间与绿茶融为一体，分明的界线被打破。

 

然后他插上管子，吸上第一口，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

 

魏无羡在旁边看他一连串举动，白皙修长的手摇动杯子，薄唇覆上吸管，有些生冷的眼光在品味到美味时变得柔软。他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江澄专注于自己的作业，看到魏无羡托腮正托腮看着自己，有些不自在：“你不去干活？”

 

魏无羡眨了眨眼：“这只有你一个人，招待你就够了呀，你下次帮我跟同学推广一下。”

 

江澄不觉得自己需要什么特殊招待，那人说的前半句话听得他心里有点烧，他低下头，想结束对话。

 

而魏无羡与他相反，是很喜欢与人接近的性格，“你高几了呀？”

 

“高三。”

 

“难怪，我比你大三届，你高一的时候我已经大一不在学校了，要不然这么好看的小学弟我不可能不知道。”

 

他的语调很愉悦，这种接近于调戏的话被他说出来都显得真诚。

 

“胡说什么！”江澄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不知他这个样子在魏无羡眼里像一只故作凶狠的奶猫。

 

魏无羡显然很会聊天，他慢悠悠地转移了话题，指了指江澄的海盐奶绿，“你这样好喝吗？好奇怪的喝法诶。”

 

江澄小声吐槽：“少见多怪。”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魏无羡仍然注视。着他。若关系好点的朋友，在问好吃吗之后会自然地回问要尝一下吗，但江澄没有这样亲近的朋友。

 

结果就是这句话由对江澄很感兴趣的魏无羡主动提出：“给我尝一口呗？”

 

江澄有些犹豫，他不算洁癖，只是对这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的亲切主动感到害怕。

 

“放心，我没有传染疾病。”

 

话说到这种程度，江澄终于歪了歪杯子，魏无羡的头凑过来。

 

“还可以，蛮好喝的，但这样喝和奶茶就没区别了啊。”魏无羡舔了下嘴。江澄看着吸管上的牙印翻了个白眼：“就一口你都要咬吸管。”

 

“啊啊不好意思，我习惯了。”魏无羡看着他做翻白眼的样子笑得很开心。

 

“对了对了，你要不要注册会员，免费的。”魏无羡从口袋里拿出一叠浅绿色卡片，上面最大面积是十块白格子。他继续解释：“每次买一杯都可以敲一个章，攒齐十个的时候可以赠送一杯饮料，会员生日当天来店内也可以免费领取一杯。”

 

江澄有点犹豫，虽然是免费的，但他对这种多余的联系很抗拒，这家店的奶茶并没有好喝到足以让他常来的程度。可当魏无羡拿着卡片在他面前晃的时候，好看的眼睛笑着看着他的时候，他还是点了点头。

 

登记了手机号码和生日，魏无羡拿了一堆印章过来让他自己挑个喜欢的，他选了一个柴犬的图案，魏无羡看着可爱的Q版小狗愣了一秒，“你喜欢狗呀，我小时候被狗咬过，到现在都非常害怕。”

 

江澄的心突然变得软软的，这个陌生人在他面前展露了脆弱的一角，他柔声说道，“没什么好怕的。”像是一种温柔的慰藉。

 

啪嗒一下，第一个印章落在空白格，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可以共享一杯奶茶的关系。

 

04

后面的日子里，江澄说不清自己是为了集齐会员卡上的印章还是为了魏无羡，周五下午的时光都选择在那光顾。

 

前几次的时候人还少，魏无羡还有空跟他插科打诨，跟他共处不像和学校里的同学，江澄不用那么拘谨，可以有什么说什么，反正无论说什么，魏无羡都会嬉皮笑脸地照单全收。

 

跟他在一起很自在，无论自己怎么样他都会给自己回应，就像是一颗热情的卫星。江澄这段时间连父母吵架的时光都没有那么难熬了，他的生活有了新的支撑点。

 

但这家奶茶店周五是个大帅哥营业的消息很快在全校女生中流传过来，来光顾这家店的人越来越多，江澄能和他独处的时间就变得少的可怜。

 

江澄看到他有时候被一群女生围在中间，他也仍然一样从容地笑着，温柔地对待每一个人，就像对待他一样，硬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可能在面对自己时更不要脸皮一点。

 

他其实有点羡慕魏无羡，他这个人由内而外，无时无刻不散发出快乐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亲近也是一种天赋。这时候他觉得自己离他特别遥远，像两颗不同星系的恒星遥遥相望。

 

但他还想再靠近他一点。

 

05

会员卡片上落下第九个柴犬图案，魏无羡说：“第九个了诶，你下周再来，就能集满了。”

 

江澄：“下周五是我生日，你还在这里的吧？”

 

魏无羡点了点头：“那你可以一下子免费领两杯哦，一定要来，集齐十个可以召唤神龙！”说完大大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线。

 

06

十一月五日，周五，十八岁的江澄早晨出门时久违地母亲抱了抱，“今天早点回家，晚上生日宴。”

 

他点了点头，心里很开心。他并没有把这个日子看得太重，他早就把自己当成一个大人了，愿望无非还是家庭和睦，事事顺遂。但今年还有个不太一样的，他想再勇敢一点，主动跨出一段关系的第一步。

 

但好心情在放学后去奶茶店找魏无羡时消失不见，他不在店里，接替他的是一个体型小巧，长相可爱的妹子，应该就是魏无羡的学姐，真正的店长。

 

妹子在问他要点什么的时候，他藏起了手中的卡片，胡乱点了一杯。这第十个印章，一定得是魏无羡敲的才有意义。

 

他还是没忍住问魏无羡去了哪里，妹子好奇地看了他一眼，说他只说了有事没法来看店。

 

等于没有回答，江澄失落地回了家，那杯乱点的饮料在他看到第一个垃圾桶时就被扔了进去。

 

07

回到家，便传来母亲尖锐的骂声。江澄仔细听了听，便知道又是在和父亲吵架，原因大概又是工作原因回不了家，而今天是他的成年生日宴。

 

江澄关上了自己的房门，用枕头捂住耳朵，“你儿子十八岁这么重要的生日你都不回来？你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了？”却还是抵挡不住他母亲的声音。

 

他拿出手机，点开和魏无羡的对话框，他们虽然加了微信，但很少聊天，一周只共处一个下午的时光，其他时候有各自不同的生活，魏无羡说过他也只有周五这一天有时间兼职，共同话题很少，魏无羡有时候会分享一些段子给江澄，江澄却不知道要怎么展开话题。江澄并不爱用手机聊天，面对面永远比隔着屏幕要亲切生动。

 

只不过他们在一起的时光实在太过短暂，而魏无羡又总会给他他们之间已经很熟了的错觉。其实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吧，江澄泄气地想着。

 

“你今天去哪了？”

 

“我爸今天不回来，我妈又跟他吵架了，烦。”

 

他很少主动发消息，可今天的烦闷实在太想宣泄于口。

 

08

魏无羡却迟迟没给他回复，时钟快指向十一点，正当他以为他这个糟糕的十八岁生日就要这样过去的时候。魏无羡突然来了电话。

 

“江澄，能出来吗？”

 

听到他的声音，江澄飞一般地跑出了门。

 

他的学校不在市中心，十一点附近的街道已经黑漆漆一片，只有那家奶茶店亮着灯。

 

推开门的时候，魏无羡已经在等他，桌子上放了两杯奶茶，还有一个插着18蜡烛数字的蛋糕。

 

“抱歉，我今天被导师临时拉去隔壁市调研了，手机在高铁上就没电了，回来一充上就给你打了电话。”魏无羡一路风尘仆仆的样子，但看到江澄时却一扫疲态，笑得很开心。

 

“生日快乐！江澄！”

 

他把蛋糕递到了江澄面前。江澄的眼眶红的很明显，却还想掩饰：“这么晚了，是想胖死我吗？”

 

魏无羡噗嗤一笑：“你这么瘦，是怎么吃也吃不胖的体质吧。对了，把卡片拿出来，我给你敲章。”

 

江澄：“我还没有点呢。”

 

魏无羡把两杯都拿了过来，两杯都加了膜，他把杯子倒转过来，“我还不知道你，给你做了你的最爱，海盐奶绿，加膜。一杯会员生日赠送，一杯集满十个印章赠送。”

 

“干嘛做一样的？”江澄扬起了嘴角。

 

“寿星大方点，请我喝一杯咯，我突然领悟了这个喝法的美味！”

 

江澄拿出了那张已经有九个Q版柴犬突然的会员卡，魏无羡早已备好了图章。

 

啪嗒一下，第十个印章落下。

 

递还给江澄的时候，魏无羡借势抱住了他。

 

“我说过，集满十个印记，还可以召唤神龙哦。”

 

他就是他的那条神龙。

 

09

几年过后，电子支付盛行的今日，纸质会员卡早已被淘汰，而江澄那张敲满图案的会员卡依然被他珍藏在钱包里，纸边早已泛黄，是回忆和岁月的象征，也是一段美好故事的开头。

-Fin

此时此刻，我只想让你获得万千宠爱。

爱你的人都会回来，你缺失的爱，一定会在某天某日某个时刻由某人加倍还你。